五月里玥

【超短篇】应是故人来

元白  腐向   

  

  寂寂长夜,寥寥灯火,案上堆满了文书。

  男人伏在桌上,已经熟睡。

  寒风呼啦一声吹开了未合拢的窗,一下子灌了进来,烛火跳了两下,灭了。案上一盏残茶也被吹落,掉在地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。

  男人终于抬头,有片刻的怔忪,平日严肃的面孔也难得带了些温情:“微之。”话一出口,他眸中明亮的光便熄了,轻叹口气。

  天已经蒙蒙亮,下了一夜的雪,窗外被雪映的泛着朦胧的光。男人信步走到窗前,寒风登时裹住了他,打了个寒噤,不由得裹紧身上的披风——他原本是没有穿的,想来是仆人见他睡着为他披上的。

  推开半掩的窗,雪簌簌的从檐上掉下,他恍惚间想起昨夜的梦,梦里,他也是在这样的雪地里一同散步的。

  “乐天,你头发白了。”

  “啊,是下雪了。”白居易闻言,抬头望着天笑了。

  “对,是下雪了。”元稹看着他,也笑了。元稹伸手接住了纷纷扬扬的雪片,“乐天,你冷吗?”

  “有些。”白居易仍旧挺拔的站着,并未因寒冷而缩肩弓背。

  元稹闻言,径直解下披风,为白居易披上。

  “你不冷吗?”白居易握住元稹的手,只觉得一片冰凉,“手怎么这么凉?快穿上。”

  “我不冷。”元稹按住白居易的手。

  “但你手好凉。”白居易有些着急,怕他逞强再病了。

  元稹只是笑着看他,没再出声。

  

  

  

  “微之,好冷啊。”白居易裹紧了披风仍觉得寒冷。

  “老爷。”一个侍女听见响声,进来点亮了灯,“奴婢给您拿个汤婆子来。”

  “不用了,下去吧。”白居易极困倦的摆摆手,又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:“这披风是你带来的吗?”白居易解下披风,这不是他的披风,却觉得非常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
  “不是。”侍女愣愣,才回道。

  “那可有人进来过?”

  “奴婢一直守在外面,倒是未曾听见动静。”

  “下去吧。”白居易叹口气。

  这披风,分明是梦中元稹为他披上的。

  “莫非……不!不可能,人死如灯灭,怎么可能呢。”

  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

  “微之啊,我的头发的确是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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